底特律美梦正酣时,日本早已摆脱了廉价劳动力的经济模式,并将商业创新做得有声有色。不久之后,全世界的工厂要么开始精益生产,要么就面临分崩离析。
日本国土上发生的这一切,和百年之前美国大批量生产年代的驾临一样,都可以算的上是一场革命,一场管理学家们期待已久的革命。然而,同等意义的变革正在发展中国家适时崛起。
毫无疑问,当今世界经济的重心正在挪向新兴经济体,比如,买一个手机,你会发现它十有八九是中国制造,用它拨打服务热线,你又会发现电话那头是一个来自印度的声音。新兴经济体已不再是廉价劳动和廉价脑力的代名词,相反,商业创新已在这些国家风生水起,如火如荼,从电信行业到汽车制造再到卫生保健,到处充斥着惊人的突破。
他们重新设计过的产品,不止可以节省10%开支——甚至高达90%;他们重构的业务流程比西方的对手们来得更出色更快捷。世界不再是平的,它早已今非昔比。
第一世界国家正在逐步丧失其在引领企业转型之观念方面的领导地位。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些公司在新兴经济体实施了过多的产品研发项目。财富世界五百强公司在中国和印度分别有98个和63个研发中心,而IBM在发展中国家的雇员比美国本土的还要多。
还有一个因素不可忽视,那就是越来越多的新兴市场国公司和顾客都在进军高档消费行业,中国20岁左右的年轻人在研究互联网上花费的时间要比他们的美国同龄人要多得多。
另外,新兴市场国可以以极低的价格制造出已被市场接受的产品,例如,一辆3000美元的汽车和一个300美元的笔记本电脑可能不如iPad那样令人热血沸腾,但它们却可以使一大部分人的生活得以改善,这一点足以让世界对其刮目相看。这种被称为“节俭创新”的进步,不止是在利用廉价劳动,它同样是在重构产品和业务流程中用以去除不必要成本的一种有效手段。
在印度,塔塔汽车公司组合各种节省开支的方法,生产出世界上最便宜的汽车——Nano。巴拉蒂艾尔电信公司重新思考和处理其与竞争对手和供应商之间的关系,大幅度地消减了移动电话服务的成本。它与对手们共用通信塔,还通过招商承办的方式,把网络建设、运营和支持外包给爱立信和IBM这样的特殊经纪人。
就像亨利福特和丰田当年帮助其他企业实现转型一样,发展中国家的企业家们开始把劳务分工和规模经济等一系列经典理念运用到诸如心脏手术和白内障手术等看起来不可思议的领域,降低成本且不失质量。在手机等行业新技术成果的支持下,他们将一些高精尖服务应用到卫生保健、银行业务以及乡村社区等诸多方面。另外,技术创新和商业模式创业也得以整合,以生产全新类别的服务,例如肯尼亚就在手机款项过户系统一项中占据世界领先地位。
显然,所有这些东西对于金砖四国和其他发展中国家的人们来说是绝好的消息。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可以享受到从前只属于高端人士的产品和服务,90%以上的印度人和中国人表示对未来充满希望。印度的一位企业家Anand Mahindra说,“未来不仅仅会是多姿多彩的,更将是充满活力的。”
那增长缓慢的第一世界呢?新兴市场国的企业们在众多商业前沿表现的比当年的日本更为突出,增长速度也更快,这使许多西方公司不寒而栗——他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价格大战,同时这也颠覆了关于富裕国家竞争优势的种种猜测。而许多全球化理论的忠实支持者则认为尽管西方国家制造业工作机会在不断减少,但它们在创新领域仍保有优势,许多高精尖的职位将继续留在本土。
新兴经济体不仅仅在挑战创新领域的领导地位,他们还掀起了一股低消耗的破坏性变革大潮,这股潮流将使许多企业顷刻间灰飞烟灭,各类企业的CEO们将不得不为了争得经济保护而四处奔走。
对当权者来说,这些变化确实一如既往地让人痛彻心扉,但廉价的产品和服务在即将面临多年低增长收入的西方消费者看来,不能不说是一个福音,而对于那些在婴儿潮出生的人们退休之前就饱受赤字困扰的富国政府来说,它们同样算得上是一个好现象。
节俭创新或许可以使美国的经济免于遭到卫生保健体系的侵蚀,要知道这一体系已经吃光了美国17%的GDP。采用新方法推广规模经济的明智之举有助于提升公共生产部门的生产效率。
创新本质上是能够自给自足的。新兴经济体的创新行为不仅不会危及富裕国家的创新意识,反而会激发其不断创新的斗志。西方的汽车制造商曾从日本人那里学到节俭生产技术与早前日本人从美国学到大批量生产技术具有同样的历史意义。当下这场创新大变革,也将一如既往地使我们的世界变得更加富足和殷实。